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刑 事 判 决 书
(2024)渝01刑终767号原公诉机关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检察院。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法院审理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检察院指控原审被告人魏某莉犯诈骗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被告人钟某娟犯诈骗罪一案，于2024年11月6日、12月10日、11日作出（2022）渝0105刑初992号刑事判决、刑事裁定。宣判后，原审被告人钟某娟不服，提出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经过阅卷、讯问上诉人钟某娟，听取辩护人的意见后，认为本案事实清楚，决定不开庭审理。现已审理终结。原判认定，江北区×××药房于2009年2月5日在重庆市江北区成立，经营范围包括化学药制剂、抗生素、生化药片、生物制品（仅限口服制剂）销售，组织形式为个人经营，该药房实际由被告人魏某莉与其丈夫李某某（已去世）共同经营。2012年初，被告人魏某莉经与被告人钟某娟共谋后，采取利用虚增特病病人购买特病药品数量的方式骗取被害单位重庆市医疗保险管理中心江北区分中心（现为重庆市江北区医疗保障局）重庆职工医保的报销资金。实施诈骗的具体流程为：先由钟某娟或者其联系对接的特病病人以虚报用药量的方式从医生处获取处方，再由钟某娟持特病病人的医保卡和处方（或是魏某莉先找钟某娟领取）在江北区×××药房内，按照处方上的用药量刷卡购买特病药品，魏某莉将特病病人实际需要的药量交予钟某娟，虚报的药品则不交付，而是由魏某莉按照相应的药品回收价向钟某娟支付钱款，钟某娟在收到魏某莉的转款后再与特病病人进行分配。2012年2月至2014年5月期间，被告人魏某莉通过江北区×××药房对公账户向被告人钟某娟银行转账支付回收价款共计2110783元。钟某娟将部分钱款以不同形式、数额不定的方式返给特病病人，剩余钱款则被钟某娟用于家庭生活开支及购买一辆车牌号为渝ＢＸ××**的别克品牌小型普通客车（车辆登记在鲜某名下）。2023年9月4日，被告人魏某莉、钟某娟被公安机关抓获。魏某莉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审理中亦自愿认罪。钟某娟在侦查阶段能够如实供述本案犯罪事实，但在审理中否认其构成犯罪。案发后，公安机关将车牌号为渝ＢＸ××**的别克品牌小型普通客车予以扣押。另查明，2012年至2014年，被告人魏某莉在经营江北区×××药房期间，从陈某、许某处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特病药品，后用于出售。魏某莉通过千×药房对公账户向陈某转账共计40余万元，向许某转账共计70余万元。上述事实，有经原审庭审质证并予以确认的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到案经过、工商档案查询资料、江北区×××药房工商银行对公账户交易明细、钟某娟中国银行交易明细、相关病人医保参保信息、就诊明细、处方明细、结婚证、居民死亡医学证明书、江北区×××药房购药数据、许某工商银行账户交易明细证明、情况说明、扣押笔录、扣押清单、购车发票、涉案财物集中保管收据、辨认笔录，证人黄某、杨某、余某、林某1、林某2、鲜某、陈某、许某、骆某、刘某、邱某、蔡某、林某3的证言，被告人魏某莉、钟某娟的供述和辩解等证据证实。原判认为，被告人魏某莉、钟某娟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虚构事实、隐瞒真相的方式共同诈骗公私财物，其行为均构成诈骗罪，且系数额特别巨大。魏某莉到案后，如实供述诈骗犯罪事实，依法从轻处罚。本案现有证据不能证明魏某莉从陈某、许某处收购的药品与陈某、许某通过犯罪所得具有一致性。公诉机关指控魏某莉犯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证据不足，予以纠正。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第四款、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的规定，判决：一、被告人魏某莉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三个月，并处罚金六十万元。二、被告人钟某娟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并处罚金四十万元。三、将扣押的登记在鲜某名下车牌号为渝ＢＸ××**的别克品牌小型普通客车依法变价后用于退赔被害单位重庆市江北区医疗保障局经济损失，不足部分责令被告人魏某莉、钟某娟继续予以退赔。上诉人钟某娟提出：1.其只是帮助特病病人买药，不构成诈骗罪。2.其代特病病人买药的金额仅约55万元，其中还应扣除特病病人自己所需药品的金额，其诈骗金额应远低于55万元，一审判决认定其诈骗金额错误。钟某娟的辩护人提出：1.特病病人在××药房的消费金额仅为55万余元，扣除特病病人自己所需药品的报销金额，钟某娟的诈骗金额也低于55万元，一审将魏某莉转给钟某娟的211万余元全部认定为诈骗金额错误。2.本案扣押车辆为案外人鲜某所有，是鲜某使用非案涉资金购买，不应变价退赔被害单位。经二审审理查明的事实、证据与原审判决一致，本院予以确认。另查明，本院审理期间，原审被告人魏某莉退出违法所得211.0783万元，并缴纳罚金60万元。上述事实，有中国建设银行客户回单、平安银行个人账户交易回单等证据证实，本院依法予以确认。本院认为，上诉人钟某娟、原审被告人魏某莉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隐瞒真相，共同诈骗公私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其行为均构成诈骗罪。魏某莉到案后，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自愿认罪认罚，依法从轻处罚、从宽处理。魏某莉在本院审理期间主动退缴违法所得并缴纳罚金，结合其二审期间悔罪表现，依法从轻处罚。关于上诉人钟某娟提出其只是帮助特病病人买药，不构成诈骗罪的意见。经查，钟某娟在原审庭审时翻供，但其在侦查阶段多次、稳定供述，该阶段所做供述收集程序合法，内容客观真实，与本案其他证据能够相互印证，依法应当作为本案证据予以采信。钟某娟翻供无合理解释，且无其他证据印证，依法不予采信。钟某娟在侦查阶段的供述能够与江北区×××药房工商银行对公账户交易明细、钟某娟中国银行交易清单，以及证人黄某、杨某、余某等人的证言、原审被告人魏某莉的供述相互印证，证明钟某娟与魏某莉共谋骗取医保报销资金后，以帮助特病病人买药为由，控制、使用特病病人的医保卡，采取开具虚增特病病人用药量处方在魏某莉经营的××药房刷卡买药但仅交付特病病人实际用药量的方式，骗取医保报销资金，数额特别巨大，造成国家医保基金流失后果。钟某娟、魏某莉的前述行为符合诈骗罪的构成要件，均构成诈骗罪。钟某娟所谓帮助特病病人买药，实质是利用特病病人医保卡以达到其诈骗医保报销资金的目的。钟丽娟提出的前述相关意见不能成立，不予采纳。关于上诉人钟某娟及辩护人提出扣除特病病人实际用药量金额后，钟某娟诈骗金额应低于55万余元等意见。经查，钟某娟在侦查阶段的供述，能够与江北区×××药房工商银行对公账户交易明细、钟某娟中国银行交易清单、原审被告人魏某莉的供述相互印证，证明魏某莉与钟某娟之间无其他经济往来，魏某莉通过××药房工商银行对公账户转给钟某娟中国银行账户的钱款共计211万余元均系二人实际骗取且已扣除特病病人实际用药量金额后的医保报销金额。原判据此将该211万余元以有利于被告人原则认定为钟某娟、魏某莉诈骗金额并无不当。钟某娟及其辩护人提出的相关意见不能成立，不予采纳。关于辩护人提出本案扣押车辆为案外人鲜某所有，是鲜某使用非案涉资金购买，不应变价退赔被害单位的意见。经查，钟某娟在侦查阶段的供述，能够与证人鲜某的证言相互印证，证明本案扣押车辆虽登记在鲜某名下，但是由钟某娟使用其骗取的医保报销资金即违法所得而购买，依法应当予以扣押，变价后退赔被害单位。辩护人提出的相关意见与查明事实不符，且无客观证据印证，不予采纳。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和适用法律正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鉴于二审出现足以影响量刑的新事实、新证据，予以改判。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第四款、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六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一）项、第（二）项的规定，判决如下：一、维持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法院（2024）渝0105刑初992号刑事判决第二项、第三项，即被告人钟某娟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并处罚金四十万元。将扣押的登记在鲜某名下车牌号为渝ＢＸ××**的别克品牌小型普通客车依法变价后用于退赔被害单位重庆市江北区医疗保障局经济损失，不足部分责令被告人魏某莉、钟某娟继续予以退赔。二、撤销重庆市江北区人民法院（2024）渝0105刑初992号刑事判决第一项，即被告人魏某莉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三个月，并处罚金六十万元。三、原审被告人魏某莉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并处罚金六十万元。（已缴纳）（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本判决为终审判决。审判长欧明艳审判员陈超审判员夏玉杰二〇二五年一月二十三日法官助理朱倩书记员陈佳宇
包头律师张万军教授，江苏连云港东海县人，毕业于西南政法大学，法学博士，现任教内蒙古科技大学法学系，法学教授，内蒙古钢苑律师事务所律师，包头江苏商会监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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